澳门正版精准免费大全,过春天 | 在香港和深圳之间,野蛮生长的青春

过春天

16岁的女中学生佩佩,早上从深圳坐地铁,过关,到香港上学。晚上再过关,回深圳住。 每天深港两边跑。白天讲粤语,晚上讲国语新奥正版全年免费资料。 像她这样的身份,有一个称呼叫“单非”,指自己在香港出生,父母有一方不是香港人。类似的还有“双非”,指在香港出生,父母双方都不是香港身份的人。 这是3月15日上映的电影《过春天》所关注的群体,中国第一部以“深港跨境学童”为题材的电影。

深圳与香港之间的过关天桥

电影讲述了16岁的深港跨境女中学生佩佩,为了赚钱去日本看雪,偶然加入了“水客”走私团伙,在深港边缘野蛮生长的故事。 习惯了看电影时,播放完熟悉的中国广电的音乐声和logo后,紧接着,再跟好几个出品方的logo演绎,和一长串出品方名单。而电影《过春天》的片头,却冷清的让人感到寒碜。 出品公司只有一个,万达影视传媒有限公司。“中国青年电影导演扶持计划”几个字尤为醒目。 导演白雪,主演黄尧、孙阳,都是新人。

孙阳、白雪、黄尧

《过春天》是白雪的第一部导演作品。可就是这部看着不起眼的新人电影《过春天》,却表现出了令人刮目相看的成绩: 获得第二届平遥国际电影展的“费穆荣誉”最佳影片、最佳女演员两项大奖、提名2019年第13届亚洲电影大奖最佳新导演、入围2019年第69届柏林国际电影节新生代单元、被第43届多伦多国际电影节Discovery单元选为开幕影片。

电影里有青春、爱情、犯罪、成长,但这些都不是《过春天》的内核。 《过春天》的内核只有一个,真实。

下面,带你一起走近《过春天》里野蛮生长的边缘青春。

佩佩既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香港人,也不是大众意义上的内地人。 她身份尴尬。 比这更尴尬的是,佩佩有家人,却没有家。 父母离婚,不见面,零交流。 爸爸是香港的底层劳动者,做着体力活,现在有自己的家庭。 妈妈在深圳没有工作,每天盘桓在麻将桌、酒精与男人之间。 同学问她家在哪里时,她沉默良久,说,很远。 她不好说香港,也不好说深圳,只能说,很远。 空间距离,心理距离,都远。

家人.爸爸

爸爸爱佩佩,只是爱莫能助,有心无力。 她有时放学后,会到爸爸简陋的住处去看一眼。 爸爸是那种憨厚朴实的老男人,不会说温情的话。只是看着女儿说你来啦,吃饭了没有。佩佩说吃过了,然后就再没有多话。 两人在铁皮桌子旁边坐着,热烘烘的空气环绕着。佩佩会找些话题,说我又找到一份兼职了,得意的拿出200块递给爸爸。爸爸叫她收好,自己花。 这个老男人看着大女儿,笑得很开心。 爸爸还会偷偷给佩佩零花钱,叫她不要给妈妈知道。 谁都知道,那是他用苦力挣来的钱,那是他背着沉重的经济负担省下来的钱。 佩佩不能在爸爸这儿呆太久,得去赶回深圳的车。 佩佩从工地上往回走,走得很慢。夜晚难得的安静,爸爸在身后看着她的背影渐渐走远。 这是电影最温情的时刻,路灯下的身影,充满了不舍。

家人.妈妈

妈妈也是爱佩佩的,只是爱的皮毛肤浅,无暇顾及。 家里整夜充斥着喧嚣的麻将声,吵得人耳朵发麻,关上了卧室的房门都挡不住。 早上起床,会看到满屋狼藉,桌上的烟灰缸还会起火。佩佩司空见惯的一盆水泼过去,然后拿来拖把拖地。 这个家的氛围,比地上和着水迹的烟灰好看不到哪里去。 妈妈在家永远穿着睡衣,妆容凌乱,在烟味和酒精味中,摇摇晃晃的撺掇着下一场牌局。 妈妈也有清醒的时候,比如攀上了一个不靠谱的男人,会做早餐,会学西班牙语,尽管她连西班牙在哪都不知道。 妈妈所有的荒唐,也都是盼着娘俩好,希望别人女儿有的,我女儿也要有。 心愿而已。

从小的尴尬身份和尴尬生活,让佩佩习惯了沉默。 佩佩明白,自己想要什么,都要靠自己。 她渴望爱,然后给闺蜜很多爱。 她不认命,然后拼命挣钱想用自己的双手去改命。

不认命

所以,她会把华强北的手机壳带到学校去卖,挣100多块钱就很开心,想攒着去日本看雪。 所以,她的生日愿望,是希望香港下雪,想要知道冷是什么感觉。 所以,当游戏中被惩罚时,即使不会游泳,她也没有说,按照规则噗通一声就下水了。 所以,当阿豪把她从水里救起来,告诉她不要逞能时,她就心动了。 所以,当花姐和那群小弟邀请她一起吃饭,大家坐在一起热热闹闹像家人一般,他们告诉她可以凭自己的身份便利挣钱时,她很高兴就把身份证交出去签约了。

一桌子人一起吃饭,仿佛有了归属感

从此,她成了一名“水客”,负责把走私的苹果手机从香港带过关,交给深圳的接头人,拿点人工费。 水客组织有一个行话,把“带货过关”叫作“过春天”。 他们每天都在说“过春天发消息”。 每一次顺利过关走在深圳这边的天桥上,便如同庆祝春天般皆大欢喜。 她人生的春天,仿佛也伴随着危险和不安,悄然来临。

佩佩将苹果手机装在书包里携带过关

她聪明,冷静,好运,“过春天”从未出过差错。 花姐说她最放心,让她带队。 深圳的接头人水哥,会想要关心她,问她挣这么多钱用来做什么。 她第一次获得一个团队的接纳和认同,感受到自己可以有价值,可以被欣赏,可以很能干。

花姐教她打麻将,说她是福星

第一次笑得那么开心,说话都有底气,还敢在阿豪面前小小的得意。这大约是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在发光吧。 阿豪不出声,但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阿豪被她吸引了。 尽管阿豪是闺蜜的男朋友。

阿豪

阿豪不介意给她看真实的他自己,一个摆路边摊的儿子。 点单,煮面,送去1号桌,那边要奶茶,这边收拾一下,快点。 他们可以很自然的忙成一团,然后一起坐下来吃碗面。 他们没有一句表白,只是我的现在和未来,都希望有你在。 他带她去自己的秘密基地,他说,第一次带人来。 他对她说他们的未来,阿豪哥和佩佩姐的未来。

阿豪哥和佩佩姐的未来

两人最亲密,是在红色灯光笼罩的狭小房间里,互相往对方身上绑苹果手机。 亲手创造独属于二人的绝对隐秘,暧昧在严肃而神秘的氛围中升级。 犯罪的危险。接触的紧张。 两人青春的呼吸。如此近距离。 她看到他身上的鲨鱼纹身。 他听她说为了感受冷,曾试过把头放进冰箱。 然后两人噗呲一笑,便有了只有你知我知的小秘密。

两人在隐秘狭小的空间里互相往对方身上绑手机

看上去,如果生活就一直这样过下去,也可以称之为美满。 然而,你知道,青春,边缘,犯罪,这样的美满,注定脆弱的不堪一击。 最脆弱是当崩溃来临,她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和闺蜜闹翻。学校不能呆。朋友家不能去。 她想去找爸爸时,爸爸在和家人团聚。 爸爸能做的全部,就是为她点一顿快餐,然后一个人到屋外抽烟。

佩佩去找爸爸时,爸爸正和家人在聚餐

那个镜头很心酸。爸爸在快餐店外,其实是背对佩佩。但是镜头从玻璃外往里拍,玻璃上映出的爸爸的影子,就像是和屋里的佩佩面对面。 佩佩对着爸爸的背影看了半天,然后拿起筷子吃饭,一口一口的吃,难过、委屈、孤独、无助,都吃到了肚子里。 那一刻,她该去哪里? 爸爸一边,是不能靠近的奢望和隔离。 妈妈一边,是扶不上墙的无奈和无力。 她融不进香港,回不去深圳。 坐在快餐店里吃一顿饭,都是奢侈。

无处可去时,阿豪陪她在深港边境吹风

她最终去的地方,是地铁站附近,香港和深圳的边缘街道。 繁华,热闹,紧张,不安。 无止尽的车辆喧嚣,即使夜晚的空气也依然呼啸燥热。 十字路口的绿灯以每秒8次滴答的高频节奏,催促人的脚步,昼夜不停。 这是香港和深圳的边缘,也是她每天往返的地段。 这里,给她最大压力。 这里,也让她最熟悉。 她不属于这里,可她又只能属于这里。 她能做的,也只能是,在香港的边缘,努力生活下去。

当然,现实不会只报复她抢了闺蜜男朋友,还会揭露她的单飞和犯罪。

她和阿豪的费尽心机,在花姐面前,不过是小孩子把戏。 好在警察的及时到来,免她遭受花姐对叛徒的惩罚。 她终于不用冒险走私枪支,不用在犯罪的泥潭里陷下去。

花姐要她带枪支过关

妈妈跟别人说起她取保候审时,语气平静又淡定。 那时候觉得,这个看起来无能又无力的妈妈,面对生活的打磨,特别站得住,特别了不起。 至于阿豪,导演白雪说,青春的爱情,本来很多就没有结果。

影片的最后,佩佩做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把鱼缸里的鲨鱼放生。 第二件事,带着妈妈来到香港的飞蛾山,那个阿豪带她来过的秘密基地。 那是影片里,第一次,有这样明亮的光线,这样清爽的氛围。 站在山顶,天空好像真的飘起了雪,佩佩伸出手去接。 妈妈看着远处,说了一句,这就是香港啊。 她们最终,会在香港的边缘,既俯视又隔离,心情明亮的生活下去。

得到“李翔知识内参”采访白雪,问到为什么要拍这样一部影片时,白雪说,因为她是这个领域最有说服力的人。 白雪6岁离开西北老家,随父母来到深圳,从小仰望隔海相望已经很繁华的香港。偶然读到一篇关于“跨境学童”的小说,对自己说“这个题材非我莫属”。 本来“跨境学童”中最受关注的10岁以下的“双非”儿童,但由于儿童太小,不好拍,行为逻辑也还没有完全成型,才有了后来在成长中探索的青春期“单非”少女佩佩。 白雪为了写好这个故事,“做准备调研花了两年时间,真正写剧本其实只用了一周”。 两年里,白雪经常往返深圳香港两地,采访跨境学童,和他们一起过境,还潜入过水客仓库,了解他们的真实生活,最后整理完的笔记差不多三万字。 新导演的创作往往受阻,但是在《过春天》的筹备和拍摄过程中,白雪的剧本几乎没有进行过多少调整。投资方也好,电影同行和前辈也好,都非常尊重她最开始创作的故事。即使有人对人物设定或剧情细节有异议,白雪都可以根据自己的调研资料说服对方。 因为她有这个自信,在跨境学童这个题材上,没有人比她调查研究得更深更透彻。 这个故事,从一开始,就是中国经济特区、香港“一国两制”特殊背景下的“中国故事”。 电影中,没有什么是在着力刻画。现实题材,真实的生活,只如实展示出来,就足以动人。

猫头鹰在深圳工作和生活了六年,身边朋友但凡家里有些条件的,都会尽力到香港生二胎。 我在看到这部电影时,第一时间就在想,这些朋友们的孩子,不就是“双非”儿童吗?这些孩子以后会不会也面临佩佩这样的身份尴尬和归属迷失?但对家长而言,让孩子成为“双非”儿童,也依然是比较之下更优的选择吧。 一时情绪有些复杂。 同时在看电影时,有太多的情景和细节触动我的神经。 十字路口的绿灯小人每秒走8步的节奏伴随着高频滴答声。 湿热的空气和晚上的车辆噪音。 口岸附近的地铁始终拥挤。 过关过安检像出国一样。 罗湖和华强北的拥挤。 香港更挤。 香港地铁报站很难听到普通话。 还有满大街的繁体字和粤语。

香港街头

唯一舒服的地方是山顶,那里的安静会让人误会自己也属于这里。 就好像佩佩妈妈最后站在山顶说“这就是香港啊”,好像香港站在山顶可以看得清。

BY 猫头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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