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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雾之森2024-10-05推荐3

文|傅广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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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11月3日是日本漫画家、动画家手塚治虫九十周年诞辰,从日本手塚株式会社官方到民间粉丝都展开了各种形式的纪念,中国作为日本动画和漫画最大的消费市场之一概莫能外。


不论作为一代漫画宗师,还是作为日本动画产业的开拓者,手塚治虫都当得起这般盛誉。在中国,手塚治虫与中国动画界的各种渊源也一直是坊间津津乐道的话题。然而,真正以此为切入点去做相关论证、探究的人并不多,多的是各种添油加醋、神乎其神的演绎。可是,再美好的佳话经历了过度消费也会变质,招黑在所难免。


今天,我们就通过相关的作品、文献和事件亲历者的回忆来追本溯源。不用担心美梦破碎,实实在在的往事比缥缈的传说更加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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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手塚治虫和中国动画的渊源,就不得不提万氏兄弟和《铁扇公主》。“手塚治虫是看了《铁扇公主》才立志做动画的”,这是很多动画爱好者耳熟能详的典故,许多和手塚治虫交好的中国动画家都曾听他本人及其夫人手塚悦子谈及此事,现今手塚株式会社的社长松谷孝征对外也持此说。查阅相关的史料可知,这个说法并不是手塚及其后继者的恭维。



1941年12月8日,也就是亚洲第一部动画长片《铁扇公主》公映后的一个月,日本侵略军进占上海租界。1942年2月,《铁扇公主》被日军当作“战利品”收缴后在上海国际剧场连映6天,观众达1.8万人次。9月,日本商人录制了《铁扇公主》的日语版拷贝,并将影片改名为《西游记·铁扇公主之卷》,同时于东京、大阪、长崎、神户等地影院放映,中日两国的报刊杂志都有报道。



时年14岁的手塚治虫就此与中国动画结缘,他曾回忆道:“当时我还在读初中,也有幸观看了这部动画电影,影片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我不由自主地想到:这就是我们的动画片啊!影片上映时盛况空前,连影院的走廊都挤满了观众,场场爆满……大人、小孩,外行的、内行的都入迷地观看电影,这就是我想做动画片的原因。”那时距离日本第一部动画长片《桃太郎·海之神兵》上映还有将近三年时间。


或许是因为战后出生的日本人并不熟悉这段历史,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相当多的日本学者至今还认为最早吸引手塚的动画长片是《桃太郎·海之神兵》。而万氏兄弟后来在一本1979年的日文期刊《电影月刊》上读到了小松泽甫的文章,文中引述了手塚治虫在1959年铃木出版协会会刊束语中发表的一段话。从这段文字里我们可以知道,手塚不仅在影院观看了《铁扇公主》,还弄到了一部电影拷贝,用父亲留下的小型放映机在家里反复欣赏,他甚至敏锐地发现了万氏兄弟隐藏在影片中的“抗日救亡”主题


“抱着轻视的眼光去看中国第一部动画(长)片的人们,看到这部影片如此豪华,如此有趣,惊得目瞪口呆。我也有机会弄到了一部影片拷贝,一看就能清楚,地地道道,这是一个体现反抗精神的作品,粗暴地蹂躏中国的日本军遭到了中国人民**协力的痛击,这部影片的意图是一清二楚的。



当然,《铁扇公主》并不是手塚治虫观看的第一部动画片。公认的日本动画元年是1917年,直到二战开始,日本一直都有动画短片产出,期间还诞生了政冈宪三这样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动画巨匠。只不过这二十多年的发展进程时断时续,推出的作品多是具有探索性的短片,受众有限。


真正让手塚治虫对动画萌发兴趣的还是美国卡通。他的父亲就是个骨灰级电影迷,在家里收藏了许多电影胶片,其中就有不少弗莱舍和迪士尼出品的动画短片,闲暇时他经常会为孩子们举行“家庭电影专场”。大力水手、米老鼠、勃比小姐……都是手塚治虫儿时的最爱。在1986年的萨格勒布国际动画电影节上,手塚治虫和中国动画家阿达一起观看了弗莱舍兄弟动画作品专场,手塚告诉阿达,其实弗莱舍对自己的影响要远大于迪士尼。



可见,手塚治虫与动画结缘很早,和同龄人相比眼界也要开阔得多。那么《铁扇公主》因何能够打动他?要知道《铁扇公主》是万籁鸣、万古蟾兄弟带领着近两百名毫无基础的动画练习生在一年多的时间里完成的,要论技术上的成熟度确实和美国动画不可同日而语。


根据手塚治虫生前的说法,可以归纳出以下两点原因。首先,一部时长近70分钟(《铁扇公主》原片近90分钟,日语版约65分钟)的剧情长片感染力和受众范围要远远大于以滑稽噱头见长的短片,而手塚对于“故事”的热衷和执着早就通过他儿时的漫画和作文体现了出来。《铁扇公主》恰恰将他带入了一个不同寻常的幻想世界,这种同时吸引了儿童、成人、内行、外行的传播效果更是他一直想方设法达成的目标



其次,《铁扇公主》所营造的东方神话氛围整体上区别于美式卡通的审美趣味(虽然在一些造型符号和噱头上有所借鉴),再加上日语配音,更能够引起手塚的文化认同感,也满足了他关于“本土风格”动画的期待与想象:“动画片本是西方人专有的艺术,看来西方人能搞,我们东方人也能搞。”


当然,后来的《桃太郎·海之神兵》让手塚对动画有了进一步的认识和探索,即便战后以漫画家身份出道,他对动画的狂热更是日甚一日。每当有新的美国动画片上映,手塚治虫都会如饥似渴地疯狂“补课”。


1951年5月,《小鹿斑比》在东京斯巴鲁影院举行独家公映活动,手塚治虫得知后第一时间赶到售票处,一口气把全天7个场次的票都买了下来,并且连续几天保持这种状态,别的影院上映,他还是照去不误。据手塚自己统计,《小鹿斑比》他少说看过130遍,观影所带来的思考和启发对他创作《森林大帝》助益甚多。



可见,手塚治虫走上动画创作的道路是由多重因素决定的,也是必然的。那么,与其说《铁扇公主》促使手塚治虫有志于动画创作,不如说让他爱上了孙悟空,爱上了《西游记》。这一点在漫画《我的孙悟空》极其一系列衍生动画片中显露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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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2年,手塚治虫结束了在大阪大学附属医院为期一年的实习,在家人和朋友的支持下定居东京,正式成为一名职业漫画家。当时,24岁的手塚已经凭着《新宝岛》《大都会》《森林大帝》等一系列作品成为了炙手可热的漫画界新秀。这一年4月,《少年》杂志开始连载《铁臂阿童木》,而两个月前,《我的孙悟空》第一话已经登上了秋田书店的《漫画O》。


在《我的孙悟空》这样一部叙事节奏极快的喜剧漫画里,手塚治虫居然用了108页的篇幅来重新演绎“火焰山”的故事,这样高规格的待遇在整部作品中都极其罕见。而诸如剑龙造型的避水金睛兽(牛魔王坐骑),人格化的火妖等等桥段明显是对《铁扇公主》的致敬和戏仿。



手塚治虫在《我的孙悟空》单行本后记中对这份情结作了如下描述:“《我的孙悟空》强烈受到《铁扇公主》的影响。尤其是写到‘火焰山与牛魔王’的结尾时,这一部卡通的影像更是在我思考中跳跃,挥之不去。逼得我几近于模仿……现在讲到这一段都觉得不好意思。”


不过,真正读了这部漫画的人都知道,手塚治虫已经运用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对西游世界进行了重构,无处不在的戏谑和幽默,以及颇具“后现代”意识的创作理念才是这部作品的底色。他笔下的悟空既不是《西游记》原作中叱咤风云的大圣,也不是《铁扇公主》里那个引人发噱的行者,而是一个在取经路上不断成长、不断完善人格的莽撞少年。为了表示与前者的区别,他才将作品命名为《我的孙悟空》。



事实上,《铁扇公主》里的孙悟空并非人们印象中的孤胆英雄,甚至不是真正的第一主角,因为这部作品的主题乃是“万众一心,争取最后胜利”。这也让偏爱孙悟空的万籁鸣一直心存遗憾,直到1960年代《大闹天宫》制作完成,才原了他几十年的“猴王梦”。而手塚在离世之前还专门创作了一部带有自传性质的动画作品——《手塚治虫物语:我是孙悟空》。影片戏剧性地再现了手塚与《铁扇公主》结缘的往事,将手塚代入了孙悟空这个角色当中,并有意识地为《铁扇公主》里的孙悟空脑补了许多加分戏码。


对比历史上真实的日文版《铁扇公主》海报与动画片中的海报可以发现,原本被置于一角的孙悟空变成了主体形象,片中对《铁扇公主》部分情节的搬演中也增加了对孙悟空广大神通的表现。可以说,这也是手塚治虫个人的“悟空情结”的体现。


众所周知,“孙悟空”还直接帮助手塚治虫完成了从漫画家到动画人的过渡。1958年,东映电影公司动画部刚刚推出了日本第一部彩色动画长片《白蛇传》,他们正为接下来的影片选题发愁。正好,《我的孙悟空》连载接近尾声,而东映方面对中国神话的改编兴趣很浓,如果根据手塚治虫的漫画来改编《西游记》,既有名著的号召力保底,又有当红漫画的加持,对他们来说是双保险。


手塚治虫欣然答应了东映的合作请求。但毕竟“隔行如隔山”,一开始手塚偏于漫画式的分镜草案并不能满足动画制作的需要,而剧作理念上的分歧也让这次合作进行得不那么愉快。好在手塚由此熟悉了动画的制作流程和团队的运作方式,他决定将来要成立自己的动画公司。


1960年,东映的第三部动画长片《西游记》上映。巧的是,这一年,万籁鸣导演的《大闹天宫》也在紧锣密鼓的制作中。



能够看出来,这部《西游记》更多地延续了东映早期偏“古典”的审美倾向,除了一些角色设定和幽默桥段有所保留外,手塚的个人印记已经不是那么强烈。不过,手塚的“《铁扇公主》情结”还是得到了延续——火焰山成了故事高潮部分的主战场,牛魔王则以Boss的设定示人。


手塚对“火焰山”故事的这份偏爱也有意无意地影响了后来的不少日本漫画和动画。比如在鸟山明的《龙珠》里,悟空刚刚开启冒险之旅就遇阻火焰山、寻找芭蕉扇,还和牛魔王的女儿琪琪订了“娃娃亲”,成年后结婚生子不在话下;



哆啦A梦系列剧场版《大雄的平行西游记》和《蜡笔小新》的相关剧集中,所涉及的西游世界观和情节主线基本是对手塚漫画和东映版《西游记》的沿袭……要论日本观众对《西游记》故事的熟悉程度,“火焰山”绝对名列前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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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在1960年,日本该年度的高额纳税人排行榜公布,手塚治虫在“画家·漫画家”部门中以9145000元的收入高居第一。在缴纳税款后,手塚用这笔资金成立了自己的个人动画公司“虫制作”。


1962年11月,虫制作的第一部动画作品《某个街角的故事》公布。虽然这部将近40分钟的实验作品在表现手法上有不少尝试和突破,也取得了一定的社会效益,但无法取得收入,虫制作工作人员的工资只能从手塚治虫的漫画稿费中支取,他必须想办法通过商业动画片让公司盈利。于是,将自己的人气代表作《铁臂阿童木》改编为电视系列动画片就成了首选方案。



为了控制成本并且保证一周一更的播放频率,虫制作开创了“每秒8帧画面,减少连贯的角色全身动作,通过大量重复和静止画面表现人物情绪和故事氛围”的制作方法。很显然,这是一种不得已而为之的办法,甚至手塚自己也觉得这样的电视卡通称不上真正的卡通片:“我不知道该(把它)称作卡通片还是拉洋片、幻灯片……我觉得即便不动,只要意思传递了,好歹可以把它视作故事吧。”


但毫无疑问,虫制作开创的这种模式奠定了日本电视动画制作体系的基础,为后来“戴着脚镣舞蹈”的动画表现手法提供了更多可能性。



1963年1月1日,《铁臂阿童木》在富士电视台播出后引起轰动,接踵而至的大规模商业开发不仅为手塚带来巨大的经济效益,也为后续的电视动画产业化树立了样板。也正是这部在制作上并不成熟,手塚本人也不甚满意的动画作品,在16年后敲开了中国的大门。


1979年,中国处在“改革开放”的历史背景之下,中央电视台开始谨慎地尝试引进海外影视节目,归属少儿节目范围的动画片成为了试水的首选。年底,央视与致力于中日文化交流的向阳社达成协议:由向阳社出面推荐引进动画片并购买该片在中国的播映权,同时联系日本企业进行赞助;央视可免费播放该片,而交换条件是在每一集播出前后插播两分钟贴片广告,以此宣传提供赞助的日企的产品。而向阳社推荐的第一部作品,就是1963版《铁臂阿童木》。

1980年春,央视社教部少儿组开始着手《铁臂阿童木》的译制工作。同年10月,也就是在译制版《铁臂阿童木》播出近两个月前,向阳社安排手塚治虫以日本动画协会会员身份访华。在北京,手塚治虫观看了译配完成的部分《铁臂阿童木》剧集,给予了高度评价。而接下来的上海之行,不论对于手塚本人还是对于中国动画界,都有着特殊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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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塚治虫到北京后一直想参观中国的专业动画制作机构,但当时的北京只有北京科学教育电影制片厂下设动画部门,主要业务内容是为科教片制作动画镜头,并不生产艺术动画和故事动画。于是,有关部门决定安排手塚前往上海参观美影厂,而代表美影厂前往锦江饭店与手塚会晤的正是导演严定宪。其间,手塚谈起了自己少年时代结缘《铁扇公主》的往事,当他得知该片导演万籁鸣、万古蟾1950年代开始任职于上海美影厂时,当即提出了前往拜访的愿望。



次日下午,在上海美影厂人事部和严定宪的安排下,手塚治虫被接到了美影厂放映间,在这里,他与万籁鸣、万古蟾、万超尘三兄弟亲切会面,并一起观看了万氏兄弟1950年之后的动画作品,手塚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另一则关于手塚和万籁鸣的轶事今天看来似乎成了“悬案”。长期以来,不论官方还是坊间都误传那幅“阿童木与孙悟空并肩”的彩色漫画系手塚与万籁鸣合作。可一旦具备了动画史常识和一定的鉴别能力,就会发现颇多疑点:


第一,画中的孙悟空形象并不是《铁扇公主》或《大闹天宫》中的孙悟空,而是《金猴降妖》中的孙悟空;第二,画中孙悟空的绘画风格与万籁鸣的作品大相径庭,况且当时万籁鸣已患上了帕金森综合症,平日多用毛笔作画;第三,这幅画的造型和线条明显出自一人之手,结合画中文字基本可以判定是手塚独立创作。而严定宪的回忆最终证实了上述判断:1986年前后,手塚治虫为了祝贺《金猴降妖》制作完成而代表日本动画协会亲笔绘制此画赠予美影厂。



不过,万籁鸣的口述回忆录中的确记述了与手塚合作“孙悟空与阿童木在一起的画,以留作纪念”的事,若确有其事,这幅画很可能一直藏于某处未曾公开,至于是否保存完好至今就不得而知了。

1980年12月7日晚19:30,《铁臂阿童木》登录央视一套,中国观众对电视动画片的认知从此刻正式开启,手塚治虫的名字随之也在中国动画界传开了。


1981年3月31日,上海美影厂厂长特伟、导演严定宪、摄影师段孝萱组成的“中国美术电影”代表团受日本动画协会之邀出访日本。这既是中国动画人第一次正式赴日进行交流,也是日本动画界第一次较为全面地了解中国动画。


在为期20天的访问中,展映、研讨、考察等一系列活动排得十分密集,持永只仁、古川拓、铃木伸一为活动的筹划和执行投入了巨大的精力,而手塚治虫也在百忙之中专门安排美影代表团前往关西游览。在4月19日的告别宴会上,手塚治虫与严定宪合作了后来为人所津津乐道的漫画“阿童木握手孙悟空”,这也象征着手冢与中国动画的缘分又上了一个台阶。



此外,手塚关于制作中国系列动画片的提议,也给了严定宪很大的启发。据严定宪回忆,手塚治虫在看过《雪孩子》后深受打动,认为片中的动画角色只用在一部短片里未免太可惜了,完全可以作为系列片的主角继续使用下去。


当时的中国才刚刚引进国外动画系列片,除了曲建方开始以系列电影的思路拍摄《阿凡提的故事》外,对于擅长艺术形式探索的中国动画人来说,还没有制作电视系列片的普遍观念。很快,严定宪和夫人林文肖召集《雪孩子》的主创策划了以“小兔淘淘”为主角的多集动画片,而市场需求的急速扩大使得国产电视动画系列片的制作成为了必然。1984年9月,严定宪就任上海美影厂厂长,在他的任期内,系列片的制作被正式纳入生产计划,《葫芦兄弟》《邋遢大王奇遇记》等优秀作品相继推出。



从此以后,手塚治虫开始频繁地往来于日本和中国,推动着中日两国动画、漫画事业的交流,并且感受到了《铁臂阿童木》和《森林大帝》在中国的火爆。在各大国际动画电影节上,手塚也常与中国动画家会晤,同王树忱、阿达等人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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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8年3月,手塚治虫在东京接受了胃溃疡手术。他的胃部早已受到了癌细胞的侵袭,可他一直忙于工作,根本没有注意到身体的病变。等到5月份出院时,他的胃部已经被切除了四分之三。


11月,第一届上海国际动画电影节如期举行,手塚治虫作为评审委员受邀前往上海。然而,出院后一直没有放下工作的手塚身体状况很不乐观,家人不同意他再这么折腾了。但手塚执意要去,他说:“这是‘国际问题’。”在严定宪记忆中,手塚走下飞机与他拥抱的那一刻,“我眼泪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开过刀之后他瘦得不得了了。”不过手塚的精神面貌并未因病痛折磨而变得颓丧,他还是以旺盛的精力投入到了动画节的工作中。



“阿童木是我最失败的作品之一”,这是手塚治虫从1960年代开始就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二十多年之后,他在中国又拣起了这个“老话头”,并且对中国没有引进他真正的好作品而表示遗憾。很多中国友人对此不明就里,于是听得一头雾水。事实上,就在商业作品为手塚赢得财富和声誉时,烦恼也随之而来——他的创作总免不了受到市场的牵制,继而作出妥协,多数人也仅仅把《铁臂阿童木》当成一部新奇的科幻剧,却忽视了他在作品中对盲目崇拜科技这一行为的质疑和对人性的反思,这也就使得手塚面对自己的头号代表作时心情无比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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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动画创作,实验作品在他内心一向是居于首位的,可如今在中国广受欢迎的却是制作最不成熟的1963版《铁臂阿童木》……手塚治虫在他生命的最后九年里一直奔走于两国之间,却没能在有生之年通过真正满意的动画作品与中国的同行达成交流,对他来说也许是某大的遗憾。



上海国际动画电影节结束后,手塚又陪同夫人手塚悦子游览了北京方才回到日本。11月18日,手塚再度入院,他在病房架起书桌继续工作。那时,还有一部音乐剧剧本、三部连载漫画和三部动画片草案等着他完成,其中就包括那部《手塚治虫物语:我是孙悟空》。这部动画作品不仅再现了他与《铁扇公主》的缘分,还初步建构了一个“太空版”的《西游记》世界观。松谷孝征说,手塚似乎是在用这种方式向远在中国的万籁鸣告别。


1989年2月9日,手塚治虫逝世,终年60岁。同年8月,《手塚治虫物语:我是孙悟空》制作完成并播出。


1991年1月,手塚株式会社出资成立了北京写乐美术艺术品有限公司,当今许多中国动画业界的骨干就是从这家低调的动画制作公司开启职业生涯的。


1992年12月,第二届上海国际动画电影节开幕。为了纪念手塚治虫和王树忱这两位先后早逝的动画艺术家,电影节组委会特别举办了“手塚治虫作品回顾展”和“王树忱作品回顾展”。手塚治虫的遗孀手塚悦子在电影节初选评委古川的陪同下,与王树忱的遗孀陆美珍会晤。



2003年,手塚株式会社推出了剧场版《我的孙悟空》,而它的中文版发布时间选在了2004年秋天——也就是中国动画拓荒者万籁鸣(1900.1.18-1997.10.7)、万古蟾(1900.1.18-1995.11.19)忌日前后,影片的汉语配音版改名为《孙悟空》,这是手塚治虫笔下的孙悟空第一次正式回到“故乡”。这一年,也是万籁鸣的代表作《大闹天宫》完成40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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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接受采访和提供资料的前辈们鸣谢:

严定宪、段孝萱、庄敏瑾、金柏松、王一迁


参考文献:

(1)松谷孝征:《后记》,《我的孙悟空》(简体中文版第8卷),手塚治虫著,祁心译,北方妇女儿童出版社,2006年。

(2)万古蟾:《我的自述》,《上海电影史料(第六辑)》,上海电影志办公室,1995年。

(3)《铁扇公主遨游海外 万氏昆仲心花朵朵开》,《中国艺坛》第2期,1942年9月24日。

(4)杨晓林:《动漫大师手塚治虫》,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2013年。

(5)万籁鸣:《我与孙悟空》,万国魂执笔,北岳文艺出版社,1986年。同见于万古蟾《我的自述》。

(6)田窦:《一衣带水芳邻好,文化交流意义长》,《孙悟空》画刊,中国电影出版社,1982年第2期。

(7)手塚治虫:《后记》,《我的孙悟空》(繁体中文版第8卷),时报文化出版企业有限公司(台湾),1994年。

(8)海伦·麦卡锡:《手塚治虫的艺术》,孟笛、张婷婷译,人民邮电出版社,2014年。

(9)手塚治虫:《我的漫画人生》,张苓译,中信出版社,2010年。

(10)关中阿福、罗星海:《童话往事:中国译制动画片1979-1987》,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2017年。

(11)据空藏动漫资料馆团队于2016年5月采访严定宪的访谈实录。

(12)据空藏动漫资料馆团队于2017年5月采访庄敏瑾的访谈实录。

(13)中尾明:《手塚治虫——用漫画和卡通连接世界》,钱贺之译,学林出版社,200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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